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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回 情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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傾城夢念及九回雪的情分,只當看不見凝香這行為,何況他今日就是來告訴別人,不要再利用他。

凝香拿回燈盞之後,便興沖沖趕到帝君身邊,喊道:“不要再打了,東西在我手上。”

他們二人一看,欣喜萬分,再一瞧,傾城夢早已不見蹤跡,如今來去無影,使人後怕。

帝君道:“這燈得一直添香油,不能使它滅了,如今……”

司香道:“如今唯椛魂魄再也不能離開此燈盞,是我失算,才是唯椛不能自由。”

帝君道:“我這才想到,你造人偶也是想給唯椛留個軀體吧。”

司香道:“我只想是在看看唯椛而已。”

凝香道:“不是說顏夕是和唯椛仙子長得一模一樣嗎?父親,為什麽不看著顏夕就好。”

帝君道:“她們終究是不一樣的人,容貌在相似,心如果不一樣,也是不一樣的,熟悉的人一眼就能看透。”

凝香默嘆:“要是世間再有一個我,你能一眼就看透嗎?”

帝君道對著司香道:“這燈盞便留給你,不過如今鬼城也留不得你,你便去情劫邊上住個五六百年,也許還能在收得唯椛的其他殘魂游魄,能助唯椛脫離這燈盞。”

司香道:“那你呢?”

帝君道:“我有我自己的下場,你不必擔心。凝香,你送你父親離去吧。”

帝君見地上多粉末,便取一些在自己掌中,仔細一看,傾城夢行走過的地方,花都燒過,只有那白色的回雪花只零星掉落幾片花瓣,帝君不禁想起並蒂的情花,那日他為自己的婚事備了許多,最後卻只使得它們分開,不再相依。

往事回眸再現,帝君卻不像司香一樣痛苦,使他不禁想是不是自己的愛太容易輕率遺忘了。他還沒來得及細想,只見螢火十分痛苦的來找他。

“你怎麽了?”

可螢火未說一句話,帝君覺得有異,仔細檢查他的身體,不禁嚇一跳,竟有只巨獸困住他,使他不能言語還有化作人形。他想辦法趕走巨獸,然而巨獸卻紋絲不動,巨獸與螢火一樣皆是上古沒有軀體而有靈的生物,非人力能驅散。

帝君慚愧道:“對不起,我沒有辦法趕走它。”

螢火惆悵,但此刻他更努力的是想把若水的情況告訴他,奈何自己此刻沒有聲音,於是他拼命往帝君身上撞,希望他能知道此刻情形危機。

帝君知道唯椛魂魄被取,那若水她們也好不到哪裏去,他取出螢火的記憶翻看,見傾城夢手段殘忍,想到自己心愛之人,屢屢遭受困厄,自己卻安然,心裏實在難受。

“我得去看看她,對嗎?”

螢火使勁點頭,雖然不知道此時帝君能不能看出他在點頭。

此刻,帝君也顧不得什麽十年之約,螢火都替他想好說辭,就說若水看不見的話,兩人就不算見面了,而且若水未必會醒,她本就有傷,如今雪上加霜,要是傾城夢在走火入魔一次,不知道會不會神魂俱滅?沒準這是他們最後一面了。

帝君匆匆趕至螢火小廬中,時值顏夕剛醒。

她不忍若水再度失明,還是被自己喜歡的人以那種奇怪的理由弄瞎,要是可以,不如換自己失明就好,她擦去若水面上血汙,熱淚汩汩,她這番哭泣也把若水給弄醒了。

她想安慰顏夕:沒事的,只是和以前一樣而已。但聲帶一股劇痛,她輕咬薄唇,才想到自己以後不但瞎還成了啞巴,璟也不再自己身邊,想想自己一生為情所累,卻落得個孤獨下場。

顏夕哽咽道:“若水,以後我來照顧你。”

“呃呃呃……”

顏夕急道:“難道你不能說話嗎?”她輕試若水聲帶,骨頭都錯位碎裂了。心中不忍,大喊道:“他取走你眼睛就夠了,還毀了你的聲音,這實在好可恨,我真不應該讓你一個人面對帝君。”

“呃呃呃……”若水想告訴顏夕,傷害她的不是璟,如果她沒猜錯,是傾城夢啊。她想尋找紙筆,免得誤會加深,傷及無辜。

而這一刻,偏偏帝君來了。

帝君一時情急,此刻只當自己還是璟,“小花。”

顏夕恨極,已經端起雲兮劍,恨不得將帝君碎屍萬段,卻被若水死死抓住裙角。

“若水,你這是為何?”

螢火也出來擋在帝君面前,有口說不出……

“螢火,你背叛了我們?”

螢火此刻覺得好冤枉。

“顏夕姑娘,你誤會螢火了?他沒有背叛你們。”

“那你說你為什麽要傷害若水。”

“傷害小花的人另有其人,我想幫小花療傷。”

“會有誰想傷害她?”

帝君其實還不想告訴顏夕傾城夢的事情,只能沈默。他感動的是小花在幫他解釋,看著小花痛苦表情,看他想說卻說不得的樣子,心裏難受至極,盼著顏夕能早些了解。

顏夕終是心軟,感情的事情,他人總是拗不過。

要是真是他人也好,這樣若水心裏就不會那麽痛。

“小花,你好好躺下,我幫你療傷。”帝君先幫若水處理聲帶,他將所有骨頭恢覆原位,在敷藥,只告訴若水:“這些日子你千萬別開口說話,也不要隨意亂動。”

此刻,若水覺得好安全……

顏夕帶著螢火退了出去。

坐在院中草地上,只問螢火:“你說會是誰呢?”

螢火倒想告訴她,就是開不了口。

“其實我能猜得出。”顏夕強忍淚水,苦澀說道:“是傾城,那天我就有些感覺,是他。如果我多一分戒心的話,許是你們就不會這樣了。”

螢火在她額前飛舞,只想告訴她:不要難過,我一點也不怪你,我們是好朋友……

顏夕忍不住抱頭痛哭……

螢火只能無言相伴。

凝香送司香至情劫下———

“父親,你真要一個人留在這嗎?”凝香環顧周圍,這其實就是一片荒野。

司香苦笑:“難不成你要留下來陪我?”

凝香扭捏不說什麽。

“算了,有唯椛就足夠了,何況這兒不是只有我一個人,還有許多為情愛所累的殘魂在此處永世不得超生,我也是一個不能解脫的游魂而已,這兒很適合我。”

凝香謝過父親的養育之恩,轉身就離去。

“這兒可不適合你,你別忘了你答應幫顏夕擋的三次劫難,還差一次。”

“我就知道你不會那麽容易放過我,你就出來吧。”

傾城夢身著暗紫華服,好像在強調自己的強者地位,“說來顏夕倒也負我,也該去情劫下歷練,你不如替她擋著一次吧。”

“你倒憐惜她,偏她是你命裏克星,也罷,你就送我進去吧,否則又得等百年了。”

傾城夢展開青玄扇,毫不留情將他送進去,父子就此情斷緣了……

“再見了,父親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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